我还记得我犯的错。二十多年前,我曾经试图点燃过一块石头。我曾经远远看过,那只是一块并不夺目的石头:只是因为某个匠人的斧子曾经敲打过它?只是因为石头太过沉默?反正在某一刻,我曾经误以为,那是值得我一生雕琢的宝石。
为此,我差点变成望妇石。
这是一颗醉酒石:多年后,只要有人提到它,我心里便塞进一块石头。我试图将它抛进离恨天。可总有人提起,以轻蔑的口气提起,每每喝醉的我暗生闲气:这石头跟我有什么关系?我不管有意还是无意,反正不想听到这石头的名字。
那一年,我有了自己的石头,一直想撰写一部石头记。还没有完成序言,我便不停的问自己,这一切到底有多少意义?它现在已经变成了宝石,一颗镶在他山上的宝石。傻傻的我,拿生硬的历史,能否唤醒已经断层的记忆?
为此,我差点变成怨夫石。
那一年我又见到了我心中的石头:我走过很多山,当年熟悉的小城,是紧箍还是怪圈?沧海月明珠有泪,蓝田日暖玉生烟。说不清当时的感觉,只想痛痛快快哭一回。于是,在回家的途中,面对那么多人,我不停的拭泪。
哭有什么好看?此生泪已干。
我还记得我犯的错。此生只会犯错。如果我能从容面对死亡,我最后一句话也是:我错了!如果再次相遇,我只想告诉你: 我错了。错错错,全是我的错。如果你觉得轻松,那不妨把错全抛给我。
总有一天,我会再去拜访青松、拜访小河,它们从不在乎我的错。
前天,我收到一条短信一个电话,欲哭无泪。又是我的错。
我还记得我犯的错,我又能说什么做什么?
扔开我,我本是一只流浪狗;
忘掉我,我不是源头也不是尽头。
我还记得我犯的错。我只想在某一时刻对某个人说。
如果听不到,我只好告诉孟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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