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一名二线前勤教师,回顾自己二十四年的历史,有必要站在个人的角度,为教师进重新进行定位。
今天,民办教师已经消失。公办教师的队伍也相当复杂:有民转公的;有通过成人高考转正的;有“太阳底下最光辉事业的接班人”;还有毕业于师范师专院校的所谓“科班正规教师”。
民办教师起源较早,在高考没有恢复之前,一所学校找不出几个公办教师。许多人即使考上师范,因为家庭经济条件困难等原因,毕业后或为正式教师、或隔几年后化身民办、代课老师。在“农业合作化时代”,人们靠“工分”生存。肚子里有点墨水、粗识几个字的人便选择节省体力又不大消耗脑力的教师职业,他们跟捡大粪的一样,都是为了“挣工分”。对这部分人,当然不能以学历论英雄: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出自书香世家,尽管没有进过师范院校的大门,但学识渊博,比“科班出身”的正规教师执教水平还要高。绝大部分属于“半瓶醋”,让他们“扫盲”都有些力不从心。
至今仍纠缠不清的历史遗留问题是“接班现象”。上世纪八十年代,一个正式老师,据说可以将自己的妻子或儿子“农转非”。可谓一人得道,妻、子升天。更为可贵的是,儿子女儿照样可以变成正式教师。正因为此,当时许多“武大郎老师”可以优先娶得“潘金莲”式的媳妇。最令人称奇的是,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小学没有毕业,便顺应革命潮流,扔下书包上讲台!这一部分接班人,有一部分成为教师队伍中的干部,有一部分因为教学水平低下而跻身后勤队伍。
随着形势的变化,教师的地位也在不断提高。上世纪九十年代初,政府开始对民办老师进行转正。这一部分民办老师必须要狠狠感谢党感谢政府,他们的教龄、职称不变。许多科班老师若干年晋不上中学一级,他们可以一夜之间变成正式的“中学一级教师”。他们当中有许多“高”水平的老师,为了保住“民办饭碗”,为了不被正式老师看扁,他们加班加点抓教学,对学生下手特别狠,教学成绩比科班老师高。转正后,一部分人变得消极懈怠:饭碗已经保住了,年龄也不小了,革命成功了,理所当然开始享乐了。令人称奇的是,有许多民转公的老师走上了领导岗位------土地革命终成正果。
年轻的代课老师,多为高考成绩太差或因各种原因辍学的,他们找不到合适的工作,只好先客串一下“代课老师”。个别成绩良好的,后来便参加成人高考,他们付出的汗水,并不比应届高考生少。他们通过学历,证明了自己的价值。这一部分“转正”教师人数极少。
当然,也有一部分智商蛮高但在高中求学时不认真的人,勉强考中师范院校,万般无奈走上讲台。这些人大多是教师队伍中的“异类”:喜欢标新立异,不满足于现状,瞧不起那些“干力气活”靠体罚赚成绩的老师,最终成为学校领导的眼中钉肉中刺,成为每年选聘都要接受严峻考验的人。他们大都患有某种程度的人格分裂:在学识上瞧不起别人,在成绩上落后于人。有些自恋又有些自卑。这些人如果今天还没有患上抑郁症,应该是一个奇迹!
今天,多数师范院校学生要通过考试才能获取教师资格。他们变得世故而圆滑,能很快适应学校的生活。我们不能低估他们的专业水平,但人格魅力缺失。原先的科班老师,除了教学别无所长,称为“教书匠”最合适;现在的科班老师,混迹社会也不后于人。教书,可以算是第二职业。
现在,我们可以为教师重新进行一下定位了:他们拥有一部分死的知识,但大多数算不上文化人。因为他们缺乏文化人的风度与风骨。学习成绩优异的,绝对不会从事教育工作。即使投错胎,也不是一位好老师;老师的地位貌似提高了,但多数人却变得更加自卑了。这与拼富有关。
老师,只是学生成长过程中的导游。能顺利将学生送到预期的景点已经相当不错了。个别导游还联合景点的奸商宰学生,将学生带到“沟”里去;老师,只是学生成长过程中的助力车,节能便捷。若想跻身于赛车跑道,还需要学生自己努力;老师,只是学生成长的“知识奶妈”,不是高级营养师。学生要想体格强壮,还需要自己广泛汲取营养;老师的工作并不算神圣,更谈不上工程师。他们只能从事简单的机械加工;多数老师看似文明,但也有一部分相当“野蛮”、灵魂龌龊。
老师,如果真想实现回归,或许要穿越到民国或者更久远的前朝。什么时候在精神、学识上真正站起来了,老师才算名符其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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